第二十六章 她和他的关系-《愿,且听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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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禾会意,踮起脚凑到她耳边,气息急促:“是姑爷!我看见他从花月阁里出来,手里…还捏着个香囊,瞧着不像男子用的式样……”
话音未落,只听“啪嗒”一声轻响,小羽手中的软尺竟脱手坠地。
薛寒枝被这突兀的声响惊得回神,俯身关切道:“没事吧?”
小羽蹲下身去拾那软尺,指尖却似有些不听使唤,几次三番未能拾起。“对不住,小姐,”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,“方才手滑了……”
“定是你看错了。”薛寒枝声音微弱,试着去说服自己。
岁禾还想分辩:“不可能,我瞧得真真切切……”
“方才让你去买的梨花酥,可买到了?”薛寒枝忽地截住她的话头,目光转向别处。
“哎哟!”岁禾一拍脑门,“方才撞见大公子,被他硬要了去,说是要给夏茗小姐送去。公子还让奴婢传话,说小姐近日零嘴儿进得多,让您克化着些,仔细过几日喜服穿不进了。”
薛寒枝闻言,忍不住以帕掩唇,轻轻笑了。心想兄长如今眼里心里都是夏茗,倒把她这个妹妹抛在了脑后。
这时,小羽才终于将软尺拾起,重新绕上薛寒枝的腰肢。
“腰围不是量过了么?”薛寒枝语气平和,却似在审视。
小羽动作一滞,忙道:“是…是奴婢糊涂了。”
薛寒枝一改平日的温婉,语气透着一股疏离:“量了这般久,可还有何处需要丈量?”
“没…没有了,都已齐备。”小羽垂着头,连连摇首,那模样竟有几分受了委屈的怯懦。
她生得娇小,梳着一根长长的侧辫,额间系着一方碎花布巾,周身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幽微清香。这气味……薛寒枝觉得有些熟悉,一时却想不起在何处闻过。
“辛苦小羽姑娘了,”薛寒枝语气恢复如常,却特意加重了某个名字,“我与陆已将军婚期在即,劳烦姑娘加紧些,将这喜服赶制出来。”
她敏锐地察觉到,在“陆已”二字出口时,小羽的肩膀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。
一种属于女子的直觉,如同细密的蛛网,悄然在薛寒枝心中蔓延开来。眼前这个看似清纯如水中白苹的姑娘,定然与陆已相识。
待小羽告退离去,薛寒枝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愈发显得意兴阑珊。她心知岁禾大抵没有看错,陆已那般醒目的一个人,青天白日之下,怎会轻易认错?只是,他去花月阁作甚?那里并非他该涉足之地。他既有闲暇去取什么香囊,却为何……她不敢再深想下去。
尹柔也觉出女儿神色恹恹,走到她身后,将手轻轻搭在她肩上,柔声问:“可是累了?”
薛寒枝顺势将微凉的脸颊贴上母亲温暖的手背,声音带着倦意:“母亲,我想回去歇一会儿。”
这一觉,竟睡得昏沉。期间岁禾来唤过几次,见她睡得香甜,终是不忍打扰。谁曾想,这一闭眼,竟连晚膳也误了,再醒来时,窗外已是夜色四合。
这个时节的雨,总来得任性。毫无征兆地,便随着风势淅淅沥沥落了下来,带来满室清寒。
薛寒枝起身,欲将支摘窗合拢。手刚触及冰凉的窗棂,便见院中那株桃树,在风雨中簌簌摇落着花瓣。细碎的雨丝挟着凉意扑在脸上,竟带来几缕残存的、淡淡的桃花冷香。
这是今年最后一批盛放的桃花了,她们拼尽全力挽留着雨的润泽,也想在这落幕时分,做一场最恣意的告别。
“谁?”忽地,远处矮树丛中传来极轻微的、脚踩湿草的声响。
一道黑影自墙头飞快掠过。薛寒枝眯起眼,努力向那声音来处张望,身子不自觉地向前探去,想要看得更分明些。
“你胆子倒是不小。”一个低沉的嗓音毫无预兆地自身侧响起。
薛寒枝惊得浑身一颤,猛地扭过头去——却见陆已不知何时,已悄然立在廊下阴影之中。
多日不见,他看上去……竟是难得的意气风发。薛寒枝一时寻不到更恰切的词来形容他今日的装扮。不同於平日的玄黑墨色,他竟穿了一身素白常服,唯有领口与袖缘处以青线绣着流云暗纹,于素净之中平添几分清贵之气,恰如点睛之笔。
薛寒枝下意识地拢紧了身上的外袍。因是准备就寝,内里衣衫自是单薄,幸而外罩了一件宽袍,尚能掩住微敞的领口下那片莹润肌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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