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云砚洲此刻的心绪,早已翻涌得如同骤雨将至的海面。 只是他素来习惯了不动声色,任谁也瞧不出半分端倪。 他甚至能清晰地察觉到,自己的脊背冷硬的弧度,每一寸神经都在紧绷着,近乎屏息敛声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每一个字。 然而,怀中人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,脑袋摇得厉害,发丝拂过他的下颌,语调软又坚决:“不行……第二个人,不能说,不能告诉哥哥。” 这话一出,云砚洲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极淡的变化。 墨眸微沉,眸底的暗潮翻涌得更烈,却又被他硬生生压了回去,快得让人无从察觉。 她分明已经醉得彻底,意识混沌得连自己在说什么都未必清楚,方才还被他几句话牵着走,毫无防备地将祈灼的名字说了出来。 若是她还有半分理智,不想让他知晓这些事,方才第一个人就绝不会轻易开口。 可偏偏,第二个人,她却这般执拗地不肯说,甚至还反复强调着“不能告诉哥哥”。 为什么? 云砚洲微微低头,视线落在她酡红的脸颊上,声音依旧平稳无波,听不出半分喜怒:“为什么不能告诉哥哥?” 少女蹙着眉,眉眼间晕开几分迷茫,声音糯糯的,带着点委屈的鼻音:“哥哥知道了会生气的……所以,不能说。” 怕他会生气? 连云砚洲自己都有一丝捉摸不透,对她这般反应无从捕捉。 难道知道了她偷偷藏着避子药,知道了她早已和旁人有过四场情事,知道了她的第一次是给了那位祁王,第二次还另有其人,这些还不够让他生气的吗? 还有什么人,能让她觉得,说出来会惹得他更加动怒? 罢了。 这个人,她此刻纵然醉得意识混沌,都本能地不愿吐露。再逼问下去,怕是要惊醒了这难得的坦白。 日后,总归是会有别的机会知晓。 云砚洲的语调依旧平稳,听不出半分心绪起伏,指腹抚过她鬓边汗湿的碎发,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。 他微微俯身,淡淡凑近她耳畔,转了话题:“小纨不想说,那便不说了。告诉哥哥,第三粒药,是和谁吃的?” “第三粒药……第三粒药……”少女的反应愈发迟钝,酒意卷着浓重的困意一同袭来,她蹙着眉,声音含糊得像是含了块糖,“是和霍骁。” “那日我去了将军府,去找霍骁……”她的语调里添了点细碎的、带着暖意的絮叨,“霍骁为了给我捕捉灵狐做披风,在北境雪地里守了许久许久,眼睛都伤得看不见了。” “所以那天,我蒙了他的眼睛……在我和他的婚房里……” 果然有霍骁。 上次在侯府门外对上,他看见了那个男人专注的神色,语气郑重,将姿态放到最低,满是诚意。 字字句句都在袒露他对曾休弃她的懊悔,对她的在意和珍视,眼里沉默而深沉的爱意几乎要漫溢出来,给他这个兄长递上沉甸甸的承诺。 他表现得越珍重坦诚,就愈发显得他这个兄长卑劣而阴暗。 这样一个人,他的妹妹怎么会不动心,怎么会不去信任和依赖呢。 第(1/3)页